木風君 [貝利] 旅程
阿貝爾作了一個夢,一個關於利恩的夢。
他從夢中醒來,身旁躺著的人仍熟睡著,他伸手碰觸那張臉,溫暖的感覺自那個人的臉龐傳至掌心,然而從夢裡帶來的不安仍佔據他的心思,具現化在他微微發涼的指尖,他掀開被子,翻身壓在與他同床共枕的那個人身上,在對方意識尚未清醒前急切地親吻嘴唇。
「唔、嗯,你幹嘛?等等、不是剛剛才……啊、就叫你等一下了,阿貝爾!」
他垂下視線看向被吵醒而有些惱火的人。
「利恩……」
「你怎麼了,半夜不睡覺--你又作夢了?」利恩朝著他伸手,手臂結實地環住他的背,一隻手輕輕地撫摸他的頭髮,他將額頭抵在利恩肩上,利恩騰出一隻手撥開他垂在臉側的頭髮,「怎麼了,嗯?你是不是又夢見你弟弟了?」
「我夢見你,你死了。」他說,話語中有不必要的停頓,他咳了一聲後又一次開口,彷彿這能挽回什麼,比如改變夢境,「利恩,我夢見你死了。」
「可是我還活著啊。」利恩抱著他輕聲說著,像哄小孩子似的語調:「你只是在作夢而已,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裡跟你說話嗎?」
「你看起來很痛苦。」他說,「你受傷了,胸口纏著繃帶。你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閉著眼睛,眉頭皺著,氣色很不好。」
「……我傷得很重?只有我一個人嗎?我是說在你夢裡。」
「不是,阿奇波爾多也在。」他悶悶地說著,利恩笑了。
「他還活著啊,那真不錯,感覺是個好夢」
「利恩!」
「好啦好啦,因為是作夢我才開玩笑嘛,別生氣。」利恩推著他的肩膀,他會意地離開利恩讓對方坐起來,然後在利恩坐好後又一次互相擁抱。
他的下巴靠在利恩肩上,利恩也採取相同的姿勢,他們在彼此耳邊說話,這使得簡簡單單的輕聲細語都成為調情般的呢喃。
「他看起來怎麼樣?」
「不怎麼樣。」他冷淡地說,「他的帽子把臉都遮住了,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也總是看不懂他的表情啊。」利恩說,聲音裡帶點懷念的感嘆,他聽不慣那種語調。
「利恩,離阿奇波爾多遠一點,他來找你也不要理他。」
「那也要有遇到他才行吧?」利恩與他隔開距離看他的臉,「我覺得你想太多了,那只是夢啊,又不是真的。」
他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向利恩解釋那彷彿預言般的夢境內容令他多麼恐懼不安。
「好了,不要這種臉,他來找我我不理他就是了,這樣你放心了?」
「嗯。」他又一次抱住利恩。
他們安靜地擁抱著,過了一會利恩才又開口。
「我問你喔。」利恩在他耳邊說著,「你夢到我,夢到阿奇波爾多,你看見我們,可是你在哪裡呢,阿貝爾,那真的是你的夢嗎?」
利恩,我夢到我們一起旅行時的事,你告訴我那只是夢。因為夢見那時候的事,我又一次看了那個你死去的夢,細節看得比之前更清楚。你們在山洞裡,外面似乎在下雨,你的頭髮是溼的,明明在火堆旁你的身體卻在發抖,你淋雨了嗎?他怎麼能讓你淋雨,他怎麼能讓你受傷。
他怎麼能就這樣看著你死去。
這只是夢,但就算是夢我也不允許這種事發生。但夢見你的死亡的是我,我才是那個該被責備的人嗎?夢境真實得令人害怕,就像尼可拉斯死去的前幾天我所夢見的一樣。我好想趕快見到你,想聽你當著我的面對我說,我想太多了,那只是夢。
利恩,在米利加迪亞等我,我會去找你。
他從夢中醒來,身旁躺著的人仍熟睡著,他伸手碰觸那張臉,溫暖的感覺自那個人的臉龐傳至掌心,然而從夢裡帶來的不安仍佔據他的心思,具現化在他微微發涼的指尖,他掀開被子,翻身壓在與他同床共枕的那個人身上,在對方意識尚未清醒前急切地親吻嘴唇。
「唔、嗯,你幹嘛?等等、不是剛剛才……啊、就叫你等一下了,阿貝爾!」
他垂下視線看向被吵醒而有些惱火的人。
「利恩……」
「你怎麼了,半夜不睡覺--你又作夢了?」利恩朝著他伸手,手臂結實地環住他的背,一隻手輕輕地撫摸他的頭髮,他將額頭抵在利恩肩上,利恩騰出一隻手撥開他垂在臉側的頭髮,「怎麼了,嗯?你是不是又夢見你弟弟了?」
「我夢見你,你死了。」他說,話語中有不必要的停頓,他咳了一聲後又一次開口,彷彿這能挽回什麼,比如改變夢境,「利恩,我夢見你死了。」
「可是我還活著啊。」利恩抱著他輕聲說著,像哄小孩子似的語調:「你只是在作夢而已,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裡跟你說話嗎?」
「你看起來很痛苦。」他說,「你受傷了,胸口纏著繃帶。你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閉著眼睛,眉頭皺著,氣色很不好。」
「……我傷得很重?只有我一個人嗎?我是說在你夢裡。」
「不是,阿奇波爾多也在。」他悶悶地說著,利恩笑了。
「他還活著啊,那真不錯,感覺是個好夢」
「利恩!」
「好啦好啦,因為是作夢我才開玩笑嘛,別生氣。」利恩推著他的肩膀,他會意地離開利恩讓對方坐起來,然後在利恩坐好後又一次互相擁抱。
他的下巴靠在利恩肩上,利恩也採取相同的姿勢,他們在彼此耳邊說話,這使得簡簡單單的輕聲細語都成為調情般的呢喃。
「他看起來怎麼樣?」
「不怎麼樣。」他冷淡地說,「他的帽子把臉都遮住了,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也總是看不懂他的表情啊。」利恩說,聲音裡帶點懷念的感嘆,他聽不慣那種語調。
「利恩,離阿奇波爾多遠一點,他來找你也不要理他。」
「那也要有遇到他才行吧?」利恩與他隔開距離看他的臉,「我覺得你想太多了,那只是夢啊,又不是真的。」
他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向利恩解釋那彷彿預言般的夢境內容令他多麼恐懼不安。
「好了,不要這種臉,他來找我我不理他就是了,這樣你放心了?」
「嗯。」他又一次抱住利恩。
他們安靜地擁抱著,過了一會利恩才又開口。
「我問你喔。」利恩在他耳邊說著,「你夢到我,夢到阿奇波爾多,你看見我們,可是你在哪裡呢,阿貝爾,那真的是你的夢嗎?」
利恩,我夢到我們一起旅行時的事,你告訴我那只是夢。因為夢見那時候的事,我又一次看了那個你死去的夢,細節看得比之前更清楚。你們在山洞裡,外面似乎在下雨,你的頭髮是溼的,明明在火堆旁你的身體卻在發抖,你淋雨了嗎?他怎麼能讓你淋雨,他怎麼能讓你受傷。
他怎麼能就這樣看著你死去。
這只是夢,但就算是夢我也不允許這種事發生。但夢見你的死亡的是我,我才是那個該被責備的人嗎?夢境真實得令人害怕,就像尼可拉斯死去的前幾天我所夢見的一樣。我好想趕快見到你,想聽你當著我的面對我說,我想太多了,那只是夢。
利恩,在米利加迪亞等我,我會去找你。
夜子 [貝傑] 虛無世界
一直以來,傑多進入的虛無世界,都是充滿紛爭的世界,他認為自己能夠抵達那些地方,是因為那些地方是那麼充滿缺陷,卻也像空白的畫布之於畫家一樣充滿無限可能。只要稍微展示力量,就能隨心所欲地改變。
然而現在眼前上演著父子相殘的戲碼,傑多卻不知道自己該幫哪一邊好。
無疑地,現在的阿貝爾度過了對父親的挑戰,才得以活到未來與自己見面。然而到達了那個未來的阿貝爾,卻也逃不了被殘忍地殺死的命運。
即使終究要死,但毀滅的方式,他不能代替阿貝爾選擇。
傑多嘆了口氣,收手退到一旁。
恍惚憤怒的阿貝爾與穿著銀鎧、強大而瘋狂的男人過了很久才分出勝負。
雖然已經知道了這場戰鬥的結局,傑多仍然雙手抱胸,站在一旁,以無比的耐心注視著兩人的廝殺。雖然在貧民窟被救過一次,又並肩作戰過,但傑多其實沒有清楚地看過阿貝爾揮劍戰鬥的樣子,這次他鉅細靡遺地看完全程,包括阿貝爾痛苦茫然卻目標堅定的咬牙神情,都牢牢地烙印在腦海中。
隨著父親的軀體轟然倒塌,整個世界被染紅,阿貝爾才像力量耗盡似地,慢慢停下動作。充滿死亡的猩紅世界中,阿貝爾整個人沐浴著鮮血,空洞的眼神逐漸聚焦,最後停在父親與弟弟的亡骸上。
彷彿為了逃避某種生理反射,少年阿貝爾挺立著,昂起了頭,死命閉上雙眼。
阿貝爾父親最後的表情讓傑多想起另一個男人—--只有在虛無世界裡才能短暫見面的親生父親,和阿貝爾的父親一樣,畢生瘋狂卻未能以一名父親的身份善待兒子的男人。
「辛苦了。」
於是傑多低聲說,儘管阿貝爾聽不到也感覺不到,但傑多還是用了自己的力量,伸出手,慢慢抹去阿貝爾濺到臉上的血跡。
從那天起,阿貝爾寸步不離身邊的,不再是最初那把傷不了人、只能當鈍器使用的木劍。離家後的阿貝爾開始背負著的,是在此時身量尚未長成的少年身上略顯沉重,卻鋒利無匹的巨劍,足以奪人性命、飲人鮮血。
阿貝爾的表情也不再開朗,臉上罩上一層嚴霜,憤怒、陰鬱、受傷不輕的少年握緊拳頭的樣子,讓傑多想起了很久以前那個被迫穿越冰凍的世界前去取水的早晨,他不知道自己殺死母親時是不是也帶著這樣的表情。帶著複雜的情緒,操縱因果的少年貧民王伸出手,摸了摸眼前剛用最殘酷的方式繼承了劍聖名號的少年頭頂。
他在阿貝爾看不見的時空中,隨著阿貝爾一起離開國家、踏進荒野展開旅程。
然而現在眼前上演著父子相殘的戲碼,傑多卻不知道自己該幫哪一邊好。
無疑地,現在的阿貝爾度過了對父親的挑戰,才得以活到未來與自己見面。然而到達了那個未來的阿貝爾,卻也逃不了被殘忍地殺死的命運。
即使終究要死,但毀滅的方式,他不能代替阿貝爾選擇。
傑多嘆了口氣,收手退到一旁。
恍惚憤怒的阿貝爾與穿著銀鎧、強大而瘋狂的男人過了很久才分出勝負。
雖然已經知道了這場戰鬥的結局,傑多仍然雙手抱胸,站在一旁,以無比的耐心注視著兩人的廝殺。雖然在貧民窟被救過一次,又並肩作戰過,但傑多其實沒有清楚地看過阿貝爾揮劍戰鬥的樣子,這次他鉅細靡遺地看完全程,包括阿貝爾痛苦茫然卻目標堅定的咬牙神情,都牢牢地烙印在腦海中。
隨著父親的軀體轟然倒塌,整個世界被染紅,阿貝爾才像力量耗盡似地,慢慢停下動作。充滿死亡的猩紅世界中,阿貝爾整個人沐浴著鮮血,空洞的眼神逐漸聚焦,最後停在父親與弟弟的亡骸上。
彷彿為了逃避某種生理反射,少年阿貝爾挺立著,昂起了頭,死命閉上雙眼。
阿貝爾父親最後的表情讓傑多想起另一個男人—--只有在虛無世界裡才能短暫見面的親生父親,和阿貝爾的父親一樣,畢生瘋狂卻未能以一名父親的身份善待兒子的男人。
「辛苦了。」
於是傑多低聲說,儘管阿貝爾聽不到也感覺不到,但傑多還是用了自己的力量,伸出手,慢慢抹去阿貝爾濺到臉上的血跡。
從那天起,阿貝爾寸步不離身邊的,不再是最初那把傷不了人、只能當鈍器使用的木劍。離家後的阿貝爾開始背負著的,是在此時身量尚未長成的少年身上略顯沉重,卻鋒利無匹的巨劍,足以奪人性命、飲人鮮血。
阿貝爾的表情也不再開朗,臉上罩上一層嚴霜,憤怒、陰鬱、受傷不輕的少年握緊拳頭的樣子,讓傑多想起了很久以前那個被迫穿越冰凍的世界前去取水的早晨,他不知道自己殺死母親時是不是也帶著這樣的表情。帶著複雜的情緒,操縱因果的少年貧民王伸出手,摸了摸眼前剛用最殘酷的方式繼承了劍聖名號的少年頭頂。
他在阿貝爾看不見的時空中,隨著阿貝爾一起離開國家、踏進荒野展開旅程。
阿雲 [貝利] 阿貝巴巴與利恩大盜
這是個關於從前、從前在阿拉伯的某個城鎮裡,阿貝巴巴與利恩大盜的故事。
阿貝巴巴是個富商的兒子,父親從小就比較寵愛弟弟,但是他從不在意,仍然對弟弟疼愛有加。等到父親過世之後,也將所有的財產留給了小兒子。
同樣疼愛弟弟的阿貝巴巴為了讓弟弟過得安然無虞,於是便一個人就提著行囊到處去旅行。走過了許多荒涼的廢墟與充滿棕櫚樹的綠洲後,他決定停留在一個倚靠在山邊的綠洲城市安定下來,靠著接下保護商隊的任務等等賺微薄的收入,簡單的生活著。
有一天,正好都沒有接到工作的阿貝巴巴,悠閒的正躺在山中小路的樹上午睡,睡醒的他,瞇起眼睛心底暗忖。
雖然我是個窮光蛋,但是每天肚子餓的時候,在山上打打野味填飽肚子,不需要金幣滿快樂的。雖然我武功高強,偶爾接下工會的工作認識一些同路的兄弟,聊天打屁,不需要老婆也滿開心的。
但是總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阿貝巴巴悠悠地凝視擋住天空的綠葉,透光的樹葉印出葉脈與殘留的藍,稀疏的影子落在他的身影上空蕩蕩的,有些風聲鼓動了整座森林,想著、想著,雙手交枕於後,他又再度昏昏欲睡,就是這樣一個舒適的下午。
突然,阿貝巴巴聽見樹下的道路,傳來了談論熱烈而高亢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睡眠,伴隨著稚氣的笑聲。聽這樣的聲音,他推測應該是大約15、16歲的兩個男孩子路過,閃過腦海的念頭,沒怎麼放在心上。溫煦的陽光再度召喚了他。
「哈哈哈老大真是太棒了!這次居然有這麼多袋金銀財寶!重到驢子都快要走不動了呢!」一個男孩的聲音中崇拜之情快要滿溢出來。
「對呀,老大實在是太厲害了!老大只花了不到三十秒,就把對手全部打趴了耶!打開拖車的帆布一看,才發現裡面十幾個的甕全部裝的都是金幣!」另一個男孩的聲音更是充滿高低起伏。
「真的假的!?所以這次的『獵物』偽裝成小販囉!」
「沒錯!不過還是被老大給識破了!老大說,小販的商隊不可能這麼多人在保護,根本就是擺明叫我們搶的嘛!」
「哇!這下子我們根本不愁吃穿了嘛!」
男孩們超乎平常的對話內容,讓阿貝巴巴頓地趕跑眼皮上的瞌睡蟲,某些關鍵句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般的平常日,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聽見這麼危險的對話啊!
他坐起身,好奇在心中猜疑男孩們的目的地,於是阿貝巴巴小心翼翼地跳下大樹,他刻意壓低衣服摩擦樹皮的聲響,決意尾隨他們。
阿貝巴巴的身軀久經鍛鍊,已經是比一般男子還要壯碩的體格,連成年的大樹都擋不住他的身形,但他還是明目張膽的越來越接近,牽著兩頭驢子的男孩們所步行的小路上,刻意側身用細瘦的樹幹遮掩住自己的行蹤,身手卻意外矯健輕巧宛如接近獵物的豹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對於自己技術高超的表現,他內心也忍不住讚嘆不已。
「喂!到了、到了!」聲音比較成熟的男孩轉頭向背後的男孩說後,旋即轉向草叢邊的岩石壁,對著石壁口齒清晰地喊著,「阿奇波爾多!你的帽子在我這裡!」
下一瞬間,轟隆的一聲,地面微微的震動如成群大象行經似的,緊貼山壁的龐然巨石約莫三尺高,卻居然像是訓練有素的寵物自動往左邊移了開來,露出了岩石背後深不可測的黑色山洞。
「為什麼通關密語是這句啊?阿奇波爾多到底是誰啊?每次問老大,老大都當作沒聽到。而且我看山洞裡也沒有帽子啊?」年紀較小的男孩詢問道。
「誰知道呢,我想,這一定是老大的深謀遠慮!這樣誰也猜不到,這個寶庫山洞的通關密碼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
山洞邊卻放著點好的火把,一閃一閃的搖曳火光,可見並非是從未有人探尋之地。等到男孩牽著驢子不急不徐進入山洞之後,山洞又再度回歸到原本的位置。
阿貝巴巴大搖大擺跳到岩石上,像是小孩子見到新奇事物似的攀爬,他撫摸著巨石與山壁的夾縫。
忽地,巨石再度的搖動,阿貝巴巴趴臥在巨石頂端往下觀察。男孩走出山洞轉頭巨石,為了不引起注意,他壓低視線。
「阿奇波爾多,祝你踩到披風滑倒啦!」較大的男孩念著不同的通關密碼,隨後督促著,「好了,我們快點跟大家集合吧!」
「是!」另一個男孩騎上驢子,乖巧的應答著。
阿貝巴巴是個富商的兒子,父親從小就比較寵愛弟弟,但是他從不在意,仍然對弟弟疼愛有加。等到父親過世之後,也將所有的財產留給了小兒子。
同樣疼愛弟弟的阿貝巴巴為了讓弟弟過得安然無虞,於是便一個人就提著行囊到處去旅行。走過了許多荒涼的廢墟與充滿棕櫚樹的綠洲後,他決定停留在一個倚靠在山邊的綠洲城市安定下來,靠著接下保護商隊的任務等等賺微薄的收入,簡單的生活著。
有一天,正好都沒有接到工作的阿貝巴巴,悠閒的正躺在山中小路的樹上午睡,睡醒的他,瞇起眼睛心底暗忖。
雖然我是個窮光蛋,但是每天肚子餓的時候,在山上打打野味填飽肚子,不需要金幣滿快樂的。雖然我武功高強,偶爾接下工會的工作認識一些同路的兄弟,聊天打屁,不需要老婆也滿開心的。
但是總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阿貝巴巴悠悠地凝視擋住天空的綠葉,透光的樹葉印出葉脈與殘留的藍,稀疏的影子落在他的身影上空蕩蕩的,有些風聲鼓動了整座森林,想著、想著,雙手交枕於後,他又再度昏昏欲睡,就是這樣一個舒適的下午。
突然,阿貝巴巴聽見樹下的道路,傳來了談論熱烈而高亢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睡眠,伴隨著稚氣的笑聲。聽這樣的聲音,他推測應該是大約15、16歲的兩個男孩子路過,閃過腦海的念頭,沒怎麼放在心上。溫煦的陽光再度召喚了他。
「哈哈哈老大真是太棒了!這次居然有這麼多袋金銀財寶!重到驢子都快要走不動了呢!」一個男孩的聲音中崇拜之情快要滿溢出來。
「對呀,老大實在是太厲害了!老大只花了不到三十秒,就把對手全部打趴了耶!打開拖車的帆布一看,才發現裡面十幾個的甕全部裝的都是金幣!」另一個男孩的聲音更是充滿高低起伏。
「真的假的!?所以這次的『獵物』偽裝成小販囉!」
「沒錯!不過還是被老大給識破了!老大說,小販的商隊不可能這麼多人在保護,根本就是擺明叫我們搶的嘛!」
「哇!這下子我們根本不愁吃穿了嘛!」
男孩們超乎平常的對話內容,讓阿貝巴巴頓地趕跑眼皮上的瞌睡蟲,某些關鍵句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般的平常日,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聽見這麼危險的對話啊!
他坐起身,好奇在心中猜疑男孩們的目的地,於是阿貝巴巴小心翼翼地跳下大樹,他刻意壓低衣服摩擦樹皮的聲響,決意尾隨他們。
阿貝巴巴的身軀久經鍛鍊,已經是比一般男子還要壯碩的體格,連成年的大樹都擋不住他的身形,但他還是明目張膽的越來越接近,牽著兩頭驢子的男孩們所步行的小路上,刻意側身用細瘦的樹幹遮掩住自己的行蹤,身手卻意外矯健輕巧宛如接近獵物的豹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對於自己技術高超的表現,他內心也忍不住讚嘆不已。
「喂!到了、到了!」聲音比較成熟的男孩轉頭向背後的男孩說後,旋即轉向草叢邊的岩石壁,對著石壁口齒清晰地喊著,「阿奇波爾多!你的帽子在我這裡!」
下一瞬間,轟隆的一聲,地面微微的震動如成群大象行經似的,緊貼山壁的龐然巨石約莫三尺高,卻居然像是訓練有素的寵物自動往左邊移了開來,露出了岩石背後深不可測的黑色山洞。
「為什麼通關密語是這句啊?阿奇波爾多到底是誰啊?每次問老大,老大都當作沒聽到。而且我看山洞裡也沒有帽子啊?」年紀較小的男孩詢問道。
「誰知道呢,我想,這一定是老大的深謀遠慮!這樣誰也猜不到,這個寶庫山洞的通關密碼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
山洞邊卻放著點好的火把,一閃一閃的搖曳火光,可見並非是從未有人探尋之地。等到男孩牽著驢子不急不徐進入山洞之後,山洞又再度回歸到原本的位置。
阿貝巴巴大搖大擺跳到岩石上,像是小孩子見到新奇事物似的攀爬,他撫摸著巨石與山壁的夾縫。
忽地,巨石再度的搖動,阿貝巴巴趴臥在巨石頂端往下觀察。男孩走出山洞轉頭巨石,為了不引起注意,他壓低視線。
「阿奇波爾多,祝你踩到披風滑倒啦!」較大的男孩念著不同的通關密碼,隨後督促著,「好了,我們快點跟大家集合吧!」
「是!」另一個男孩騎上驢子,乖巧的應答著。
護 [弗貝] 時光與痕跡
寧靜的夜晚,是一日勞頓的結束。
洗完澡的阿貝爾坐在床緣,腦裡不由自主地還在意著伯恩哈德所說的話。
「小貝怎麼了?」
這聲呼喚將阿貝爾從思緒中拉了出來。剛洗完澡的弗雷特里西站在阿貝爾的身旁,上身赤裸的男人還拿著毛巾擦拭著未乾的短髮。翠綠色的雙眼透露出關心之情,也流露著淡淡的笑意。
「那個...弗雷。伯恩說『人會改變』,我有改變嗎?就你的印象而言...」
詢問曾經身為連隊教官的弗雷特里西應該是最準確的吧。他認識少年時期的自己,那位剛被國家放逐,自暴自棄且徬徨無助的自己。
接下阿貝爾的問題,弗雷特里西的眼神向上飄移,左手摸著鬍渣微露的下巴歪頭思考著。
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改變嗎,這個疑問真是可愛──弗雷特里西無法克制地冒出這樣的想法。
「算是有改變,也算是沒有改變吧。」
得到一個模擬兩可的答案,充滿迷惑的苦澀心境顯現在阿貝爾的臉上,連雙眉都緊蹙了。
看到這樣的阿貝爾,弗雷特里西露出帶著幾分愉快的笑容。男人在苦惱的劍聖旁邊坐下,抽起掛在頸上的毛巾覆蓋住阿貝爾金色的頭髮。
「頭髮都沒擦乾啊,這樣睡覺會頭痛喔。」
「啊,抱歉。謝了。」
「呵...比方說小貝這種需要人照顧的部分,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改變喔。」
「......聽起來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沒關係我來就好,我喜歡。」
將阿貝爾頭髮上的水分擦拭得差不多,弗雷特里西把透著水氣的毛巾丟上椅背,雙手覆上阿貝爾的頭部,輕柔地按摩頭皮。
弗雷特里西的力道適中,手指按壓的點很到位,阿貝爾輕輕地閉上眼睛享受男人給他的侍候。
「但是也改變了很多。當時的小貝...嘛...像隻四處亂撞的小獅子。漫無目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擅自以為世界上已經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還很想找個任務慷慨就義耶。」
「......到達想死的地步?有那麼誇張?」
「對啊,雖然後來有比較好啦。相較現在,小貝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沉穩多了。成為這裡的大家長,與人偶大人一起帶領著同伴一步步向前進。有著更確實的目的每天鍛鍊、充實自己,整個就是往好方向前進,就我看來是太好了。」
「是嗎?」
「是啊。來,睡覺吧。」
除了小夜燈,弗雷特里西將房內的照明熄滅。他率先在兩人的大床上躺下,挪出身旁的位置並伸出右手臂橫過擺在床上的枕頭。
阿貝爾明白弗雷特里西的意思,男人要自己以他的手臂為枕。雖然每晚到這個時刻內心都有些彆扭,但阿貝爾還是以男人的手臂為枕躺下了。
等待身旁的人躺好,弗雷特里西拉近彼此的距離,翠綠的雙眼溫柔地望向阿貝爾,在劍聖的嘴唇落下輕輕的淺吻。
「晚安,小貝。」
「晚安。」
互道晚安,弗雷特里西直接閉上疲累的雙眼休息,而阿貝爾又沉入到單獨的思緒中。
自己已經有所改變。如果弗雷特里西說的是真的,阿貝爾認為是因為自己身在這裡、因為有大家陪伴的關係。
想起了父親──那位逼迫自己殺死弟弟的殘酷男人──過去記憶中的父親令阿貝爾感到煩躁、厭惡、憤怒與恐懼。
但父親一開始便是這樣的人嗎。阿貝爾不禁開始懷疑。
此外,阿貝爾想不起母親的模樣。雖然沒有得到相關的記憶,但在經歷過去的回憶時,腦中依稀記得母親已經『不在』了。
父親,母親,尼可拉斯。自己的家人究竟是什麼模樣、與他們的相處又是什麼情況。阿貝爾之前不曾想過,今天腦海卻閃過各種對家人的想像。
身旁傳來深沉的呼吸聲,阿貝爾知道弗雷特里西睡著了。
規律的起伏與兩人份的溫暖宛如安眠曲,令睡意逐漸地進入阿貝爾疲累的身體,阿貝爾的精神沉入了安眠。
處在睡夢之中,阿貝爾感覺到很溫暖、很溫暖。即使雙眼底下的黑幕逐漸出現微弱的光亮,貪睡的劍聖仍不想醒來,享受著舒服的被窩。
「哥哥、哥哥!嗯...哥哥你起來啦!」
「嗯、嗯!嗯、嗯、嗯?」
肩膀被扯著劇烈地搖晃,阿貝爾被迫清醒過來。慵懶的雙眼緩緩地睜開,看到的是弟弟尼可拉斯頗為不耐煩的神情。
「...是怎麼了?」
「...哥哥你是...生日長了一歲把腦袋給睡傻了?外公快要到了,媽媽要我來看你這壽星到底起床沒。」
生日、外公、媽媽、壽星──剛清醒的阿貝爾抓了抓睡亂的頭髮,低望著自己撐在床面上的小手,整理空白的思緒。
今天是自己十歲的生日,宴會在十一點左右會開始。許久未見的外公前幾天來信說會提早到,為了迎接長輩自己必須早點起床準備才行。
轉頭往牆上的深木色吊鐘看去,阿貝爾發現時間快來不及了,驚醒的腦袋驅使身體從床上跳起來。回過神才察覺尼可拉斯已經換上正式的宴會衣裝,烏黑的直髮梳得服服貼貼。早起的弟弟已經完全準備好了。
「外公到了?」
洗完澡的阿貝爾坐在床緣,腦裡不由自主地還在意著伯恩哈德所說的話。
「小貝怎麼了?」
這聲呼喚將阿貝爾從思緒中拉了出來。剛洗完澡的弗雷特里西站在阿貝爾的身旁,上身赤裸的男人還拿著毛巾擦拭著未乾的短髮。翠綠色的雙眼透露出關心之情,也流露著淡淡的笑意。
「那個...弗雷。伯恩說『人會改變』,我有改變嗎?就你的印象而言...」
詢問曾經身為連隊教官的弗雷特里西應該是最準確的吧。他認識少年時期的自己,那位剛被國家放逐,自暴自棄且徬徨無助的自己。
接下阿貝爾的問題,弗雷特里西的眼神向上飄移,左手摸著鬍渣微露的下巴歪頭思考著。
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改變嗎,這個疑問真是可愛──弗雷特里西無法克制地冒出這樣的想法。
「算是有改變,也算是沒有改變吧。」
得到一個模擬兩可的答案,充滿迷惑的苦澀心境顯現在阿貝爾的臉上,連雙眉都緊蹙了。
看到這樣的阿貝爾,弗雷特里西露出帶著幾分愉快的笑容。男人在苦惱的劍聖旁邊坐下,抽起掛在頸上的毛巾覆蓋住阿貝爾金色的頭髮。
「頭髮都沒擦乾啊,這樣睡覺會頭痛喔。」
「啊,抱歉。謝了。」
「呵...比方說小貝這種需要人照顧的部分,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改變喔。」
「......聽起來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沒關係我來就好,我喜歡。」
將阿貝爾頭髮上的水分擦拭得差不多,弗雷特里西把透著水氣的毛巾丟上椅背,雙手覆上阿貝爾的頭部,輕柔地按摩頭皮。
弗雷特里西的力道適中,手指按壓的點很到位,阿貝爾輕輕地閉上眼睛享受男人給他的侍候。
「但是也改變了很多。當時的小貝...嘛...像隻四處亂撞的小獅子。漫無目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擅自以為世界上已經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還很想找個任務慷慨就義耶。」
「......到達想死的地步?有那麼誇張?」
「對啊,雖然後來有比較好啦。相較現在,小貝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沉穩多了。成為這裡的大家長,與人偶大人一起帶領著同伴一步步向前進。有著更確實的目的每天鍛鍊、充實自己,整個就是往好方向前進,就我看來是太好了。」
「是嗎?」
「是啊。來,睡覺吧。」
除了小夜燈,弗雷特里西將房內的照明熄滅。他率先在兩人的大床上躺下,挪出身旁的位置並伸出右手臂橫過擺在床上的枕頭。
阿貝爾明白弗雷特里西的意思,男人要自己以他的手臂為枕。雖然每晚到這個時刻內心都有些彆扭,但阿貝爾還是以男人的手臂為枕躺下了。
等待身旁的人躺好,弗雷特里西拉近彼此的距離,翠綠的雙眼溫柔地望向阿貝爾,在劍聖的嘴唇落下輕輕的淺吻。
「晚安,小貝。」
「晚安。」
互道晚安,弗雷特里西直接閉上疲累的雙眼休息,而阿貝爾又沉入到單獨的思緒中。
自己已經有所改變。如果弗雷特里西說的是真的,阿貝爾認為是因為自己身在這裡、因為有大家陪伴的關係。
想起了父親──那位逼迫自己殺死弟弟的殘酷男人──過去記憶中的父親令阿貝爾感到煩躁、厭惡、憤怒與恐懼。
但父親一開始便是這樣的人嗎。阿貝爾不禁開始懷疑。
此外,阿貝爾想不起母親的模樣。雖然沒有得到相關的記憶,但在經歷過去的回憶時,腦中依稀記得母親已經『不在』了。
父親,母親,尼可拉斯。自己的家人究竟是什麼模樣、與他們的相處又是什麼情況。阿貝爾之前不曾想過,今天腦海卻閃過各種對家人的想像。
身旁傳來深沉的呼吸聲,阿貝爾知道弗雷特里西睡著了。
規律的起伏與兩人份的溫暖宛如安眠曲,令睡意逐漸地進入阿貝爾疲累的身體,阿貝爾的精神沉入了安眠。
處在睡夢之中,阿貝爾感覺到很溫暖、很溫暖。即使雙眼底下的黑幕逐漸出現微弱的光亮,貪睡的劍聖仍不想醒來,享受著舒服的被窩。
「哥哥、哥哥!嗯...哥哥你起來啦!」
「嗯、嗯!嗯、嗯、嗯?」
肩膀被扯著劇烈地搖晃,阿貝爾被迫清醒過來。慵懶的雙眼緩緩地睜開,看到的是弟弟尼可拉斯頗為不耐煩的神情。
「...是怎麼了?」
「...哥哥你是...生日長了一歲把腦袋給睡傻了?外公快要到了,媽媽要我來看你這壽星到底起床沒。」
生日、外公、媽媽、壽星──剛清醒的阿貝爾抓了抓睡亂的頭髮,低望著自己撐在床面上的小手,整理空白的思緒。
今天是自己十歲的生日,宴會在十一點左右會開始。許久未見的外公前幾天來信說會提早到,為了迎接長輩自己必須早點起床準備才行。
轉頭往牆上的深木色吊鐘看去,阿貝爾發現時間快來不及了,驚醒的腦袋驅使身體從床上跳起來。回過神才察覺尼可拉斯已經換上正式的宴會衣裝,烏黑的直髮梳得服服貼貼。早起的弟弟已經完全準備好了。
「外公到了?」